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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 暗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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綿怡心裏咯噔一下,下意識看向嘉慶。

嘉慶此時面色也很覆雜,聽到這話,急忙起身回話:“上皇慈心,操心綿怡子嗣,此乃人倫大事,自當重視,此次選秀,我也給綿怡府上指了人,只盼望能早些誕下子嗣,綿延香火。”

乾隆看了一眼兒子,臉上說不上什麽情緒,許久才又嘟囔了幾句。

和珅也意味深長的看著嘉慶,笑著傳話:“上皇說,皇上此事做的妥當,不過大阿哥到底是天家子嗣,要挑側室,就該好好挑一個,不得敷衍。”

嘉慶急忙起身行了一禮:“兒臣遵旨。”

乾隆緩緩點了點頭,然後又看向綿怡,他渾濁的眼中,帶著一絲輕微的笑意,只是那抹笑看著有些淺淡,仿佛並未進入眼底。

“綿怡,要好生磨礪才行啊。”這聲音像是硬生生從嗓子眼裏擠出來似得,帶著一股粗糙的滯澀感。

而綿怡聽著這話卻覺得而有些莫名其妙,不過他沈默了一下,還是站起身,恭敬的謝恩:“孫兒明白。”

乾隆沒再說話,輕輕擺了擺手,讓他們都退下了。

……

綿怡出了上皇的大帳,只覺得後背都濕了,嘉慶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:“別擔心,那些話,或許是你皇瑪法隨口說的,你不要有壓力,子嗣的事兒,順其自然便是。”

綿怡知道,當年皇阿瑪的子嗣也很艱難,因此聽到這番話,也笑著點了點頭:“多謝阿瑪寬慰,兒臣明白。”

嘉慶看著已經比自己都高了一個多頭的兒子,心中滿是感慨,若是有本事的兒子,生一個也就夠了,若是蠢笨的兒子,生的再多又有什麽用呢?

幸好上天賜給了他綿怡,如此他百年之後,大位傳承也不至於所托非人。

……

思寧此時並不知道前頭的風雨變化,她在避暑山莊,很快就收到了綿怡讓人送過來的皮子。

思寧問了一下過來送皮子的張萬福:“大阿哥這些皮子,可給大福晉那兒也給了?”

張萬福冷汗直冒,小聲道:“阿哥爺孝順娘娘呢,只讓送到娘娘這兒。”

其實張萬福也覺得這樣處置有些不妥,但是或許是大阿哥習慣了每次打完獵都把東西給思寧,因此每次都是送到思寧這兒來了。

思寧忍不住嘆了口氣,這孩子,在這種小事上總是這般不經心。

“行了,皮子留一半給我,剩下一半,都擡到你們福晉那兒去,她這次出來,身體一直不妥當,看著這些皮子,或許能高興高興。”

張萬福松了口氣,跪下領了命令。

思寧對著青衿使了個眼色:“去把皮子分一分吧,我看那個白狐皮很是不錯,給大福晉,也讓她做件衣裳穿。”

那個白狐皮,是這次送過來的皮子裏最出挑的之一,不過思寧自己已經有了,因此倒想著給小鈕祜祿氏。

青衿領了命,帶著張萬福出去了。

……

下午綿怡從前頭回來,知道了額娘如何處置了皮子,有些惱火的看了一眼張萬福:“你就沒和額娘說,那個白狐皮子,是我打給她的嗎?”

張萬福苦著一張臉:“阿哥,您真沒告訴奴才啊,您要是和奴才說了,您借奴才倆膽子,奴才也不敢不給貴妃娘娘說啊!”

綿怡一蹙眉,想到自己當時忙著去見上皇和皇阿瑪,好像真的沒來得及說。

因著這個,到底也沒處置張萬福,只道:“下次這樣的事兒就別讓額娘操心了,你提前分好就是。”

張萬福急忙點頭:“奴才明白。”

綿怡再懶得與他多說,轉身去了書房。

……

晚上的時候,嘉慶來了思寧這兒安置,他看著情緒倒是挺穩定,只是在說起兒女事情的時候,感嘆了一下綿怡的子嗣問題。

思寧不知道他為什麽又想起了這個,只能應付他:“兒女都是緣分,如今沒有孩子,想來是緣分還沒到,等緣分到了,只怕您抱得孫子數都數不過來!”

嘉慶忍不住笑了:“要真有那時候,我也覺得高興。”

兩人之後再沒有糾結這個話題,不過思寧心裏卻琢磨著,嘉慶突然又提起這個,不是被誰刺激了吧。

這念頭被思寧壓在了心底,反正生孩子這種事兒是急不來的,旁的人話再多也沒用,她倒是得開導開導小鈕祜祿氏,讓她壓力不要這麽大,這次她之所以病了,就是因為憂心子嗣的緣故。

……

第二天一大早,思寧送走了嘉慶,就去了皇後住處請安。

到的時候,皇後已經端坐正位,其他跟著來避暑山莊的妃嬪們也來了,竟只差她一個。

思寧有些驚訝,想著她來的這個時間也和以往一樣啊,怎麽今兒大家都來的這麽早。

思寧一邊行禮一邊致歉:“妾身來遲了,還請娘娘恕罪。”

皇後卻只是笑了笑:“不是你來遲了,是我今兒早上走了困,起得早,快坐吧。”

思寧沒再多言,坐到了皇後下首第一位。

皇後以往容色淡淡,今兒的妝面卻比以往濃艷些,也不知是不是在遮掩面容的疲倦。

不過皇後的的言談還和以往一樣周全細致,並未受到任何影響。

結果正說著呢,屋裏頭卻傳來四阿哥的哭聲。

皇後有些疲憊的摁了摁太陽穴,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諸位妃嬪道:“四阿哥昨晚有些低熱,一直哭鬧不已,現在應該醒了,他身邊離不得人,我得進去看看,你們也都回去吧。”

皇後都這麽說了,其他人也不好多說什麽,只能起身告辭離開。

思寧剛從皇後屋裏出來,就看見遜嬪拉著安常在走了過來,笑著道:“今兒天氣不錯,娘娘,咱們去看看後頭的荷花吧,這還是安常在第一次來避暑山莊,咱們也帶她熟悉熟悉。”

思寧倒是不知道遜嬪是個這樣熱心的人,不過思寧這會兒也沒啥事,出去走走也好,因此她便點頭答應了。

幾人朝著後頭的荷花池走去,一邊走,遜嬪一邊給安常在介紹這山莊裏的景致,同時也沒忘了思寧,幾人看著倒是一團和樂,但是其實思寧和安常在就沒能搭上一句話。

而且思寧通過這一段路,也算是初步的了解了一下安常在的性格,和她略顯艷麗的外表不同,她是個十分沈默寡言的女孩子。

才十來歲的年紀,穩重的倒像是幾十歲的人,說話也很有分寸,言行舉止,處處都透著分寸感。

思寧總算是知道遜嬪為什麽會接近安常在了,安常在實在是個很好的傾聽者。

他們很快就到了湖中央的賞荷亭,早有宮女太監布置好了座椅和茶水點心。

思寧坐到上位,撚了一塊綠豆糕咬了一口。

好像是冰過的糕點,吃在嘴裏冰冰涼涼的,帶著一絲甜絲絲的味道,卻又不過於膩,反而帶著幾分清爽。

思寧很喜歡這味道,又咬了一口。

遜嬪和安常在倒是沒有吃點心,只喝了一口茶,就又說起了話。

遜嬪指著這荷花池道:“避暑山莊不比園子裏精致華麗,卻也別有一番風味,你看這池子荷花,錯落有致,品相絕佳,也不輸院子裏的荷花池。”

安常在笑了笑:“娘娘說的很是,妾也覺得這荷花養得好,可見也是用了心思。”

遜嬪聽到這話,輕笑兩聲:“要說心思,宮裏的諸位姐妹其實也該學一學這養花的心思,哪怕不能花開常艷,也該有所依仗,日後哪怕花開敗了,也能讓人想著你。否則今日或許還是明艷花朵,明兒就零落成泥被人糟踐了。”

她這話說的意味深長,思寧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。

但是遜嬪卻沒有再延續這個話題,而是很快轉而說起了別的。

反倒是安常在,後來就看著有些神思不屬。

一直等到時間差不多了,安常在匆忙告辭,思寧和遜嬪站在賞荷亭裏,看著安常在匆匆離開,微微蹙了蹙眉:“你今兒邀請她,到底是為何?”

遜嬪用帕子捂著嘴笑了笑,輕聲道:“信貴人和安常在同時入宮,安常在還是滿洲大姓,卻被信貴人壓的死死的,嬪妾就不信她會甘心如此,而且信貴人時常來儲秀宮裏找安常在,言語間都是炫耀之意,這天長日久的,難道還能姐妹和睦不成,嬪妾也就是推她一把罷了。”

原來她是想要挑唆安常在去爭寵,和信貴人打擂臺,思寧有些無語,笑道:“你這又是何必?難道那信貴人得罪了你不成?”

遜嬪咬了咬牙:“嬪妾就是看不慣她那妖妖調調的樣子,行為做派倒是處處敢學著娘娘,偏偏又學得不像,真是貽笑大方。”

思寧倒是沒料到遜嬪是為了這個,說實在的,思寧對於這個信貴人並沒有多顧忌,雖然說心裏挺膈應她的行為,但是她敏銳的察覺到,最近嘉慶對信貴人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麽寵幸了,反而開始漸漸疏遠,因此她相信,信貴人這麽做,只是自尋死路。

所謂學我者生,像我者死,就是這個道理,嘉慶身為皇帝,後宮佳麗不說三千吧,那也是各有千秋,信貴人一味模仿他人,卻沒有自己的特色,失寵只是時間問題。

不過思寧倒是不覺得遜嬪的這個謀劃能夠成功,畢竟這位安常在,看起來是個十分穩重踏實的人,不可能因為這三言兩語,就做出不符合自己品性的事情。

因此思寧並沒有多言,只是淡淡道:“以後這樣的事兒還是少做些,說不得就被人看出端倪,反倒是砸了自己的腳,信貴人如何囂張,也並非她本身厲害,只是仗著皇上的寵信罷了,你又何苦在這個時候與她爭鋒。”

遜嬪咬了咬唇:“娘娘教訓的是,到底是妾身魯莽了。”

思寧卻拍了拍她的肩膀,柔聲道:“我知道你是為了我,只是日後行事,咱們還是要多商量,如此也能共同進退。”

一聽這話,遜嬪有些激動:“娘娘願意與嬪妾共進退?”

思寧笑了笑:“我與你相識這麽多年,你的性子我也算了解,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。”

遜嬪臉漲得通紅,急忙給思寧行了大禮:“嬪妾願為娘娘效死。”

思寧拉著她站起了身,溫聲道:“不需你效死,只有了空了,陪我說說話便罷了。”

遜嬪笑著點了點頭。

……

這天下午,思寧聽到消息,四阿哥突然開始上吐下瀉,好像是受了寒。

許多太醫都去了皇後住處,給四阿哥診脈,後來嘉慶知道了,都把自己的禦用太醫派了過去。

一直到天擦黑,太醫們這才離開,根據青黛打探來的消息,四阿哥的嘔吐和腹瀉算是止住了,但是身體也虛弱了許多,只怕要養上幾天。

思寧聽了點了點頭,又讓青衿收拾了些藥材送了過去。

屋裏伺候的,則是換上了青黛和青茶。

經過了青黛和青衿的培訓,如今青荷和青茶也能到近身前伺候了。

根據青黛所言,青荷行事稍微輕浮一些,青茶倒是個老實的。

因此思寧只讓青荷負責外屋的打掃,青茶負責屋裏的打掃,以及思寧的洗漱。

青荷這段時間倒是幹的挺好,手底下幾個小宮女安排的妥妥當當的,屋外和院子裏都是打掃的幹幹凈凈,花草樹木也收拾的很清爽。

而青茶也不愧她老實的評價,一言一行都是規矩裏刻出來的,從來不逾矩半步。

其實這樣伺候的人思寧倒是安心,總不會生出什麽不該有的心思。

很快,青衿就回來了,立刻進屋裏和思寧回稟:“奴才看著,四阿哥面色有些蠟黃,頭上滿是虛汗,仿佛是這次病的不輕,不過皇後娘娘照顧的倒是妥帖,幾乎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,看了您送過去的藥材,還讓我給您道謝呢。”

思寧點了點頭:“我知道了,這幾日你們行事也小心些,四阿哥病了,總不是什麽好事。”

青衿點了點頭,下去吩咐其他人了。

……

這一晚,嘉慶來了思寧院裏,來的時候,思寧正在屋裏看書呢,聽到皇上來了,急忙迎了出來,結果一出來,就看見青荷正跪在嘉慶腳邊,似乎在和嘉慶說什麽話。

思寧眉眼微動,走上前去,對著嘉慶行了一禮:“皇上。”

嘉慶見她出來了,三兩步走上前來,一把拉起了她:“今晚外頭的風倒是有些冷,你跑出來做什麽。”

思寧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嘉慶身後的青荷,見她死死低著頭,跪伏在地上,看不出一絲表情。

她收回了視線,笑了笑道:“妾身穿的暖和呢,想著您來了,就忍不住出來迎一迎。”

這話說的嘉慶心中一軟,一手攬著思寧,就往屋裏走。

他頭也沒回,似乎剛剛那個和他說話的人,並不存在一樣。

青荷跪在已經略顯蕭瑟的院子裏,握緊了拳頭。

……

屋裏思寧和嘉慶用完了膳,坐在窗邊親親熱熱的說話,屋外卻看見青衿從裏頭走了出來。

她緩步走到青荷跟前,面色冷的像是冰霜一般。

“你跪在這兒做什麽,要跪,就去後頭跪著,沒得礙了主子的眼!”

青荷擡起頭,面上已經是一臉的驚恐,她急忙磕頭:“青衿姐姐,奴才真沒有什麽非分之想啊,只是皇上來了,奴才一時沒反應過來,跪的晚了,皇上仁慈,問了奴才幾乎話罷了。”

青衿滿臉冷笑:“這話也虧你說得出來,這滿院子的人不是瞎的,你做了什麽大家一清二楚,別再狡辯了,給我跪到後頭去,趕明兒就讓內務府的人將你領走,咱們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!”

青荷的臉一下子綠了,被趕回內務府,那最後會落得什麽下場,她不用想也知道,日後不僅是滿宮的大小主子再不敢用她,只怕日後也只能做最苦最累的活兒了。

她決不能落得這個境地!

青荷不停的給青衿磕頭,只盼望她能在主子面前說自己一句好話。

可惜,青衿此時早就已經是心硬如鐵,見她糾纏不休,一擺手,便有幾個婆子出來,見她堵了嘴,拖到了後頭。

從頭到尾,一絲不安寧的聲音都沒露出來,只餘青荷那雙驚恐至極的眼。

第二天早上,送走了嘉慶,思寧一邊坐在鏡子前讓青茶給她梳頭,一邊懶懶的問青衿:“人送走了?”

青衿應了一聲:“一大早就讓人領回去了,她日後的日子只怕不會好過。”

思寧嘆了口氣,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,輕聲道:“之前你說她輕浮,我還想著給她一個機會,畢竟再送回內務府,只怕再沒好的前程,沒成想,她到底辜負了我的期望。”

青衿聽了,抿了抿唇:“是娘娘慈悲,只可惜青荷她沒這個福分。”

思寧搖了搖頭,沒說話。

而全程聽著這番對話的青茶,卻手都沒有抖一下,順順當當的給思寧梳好了頭發,一絲不亂。

思寧換了衣裳,領著青衿,往皇後宮中去了。

青茶站在廊下,呆呆看著放在廊下紅艷艷的月季,面上沒有一絲表情。

很快的,她轉過身,回了自己的屋子。

……

思寧這次去皇後宮裏,皇後看起來很高興,她笑著與她們道:“四阿哥已經好多了,趕明兒只怕就能下地跑了,也是多虧了皇上福澤庇佑,他才能化險為夷。”

思寧他們自然跟著說了幾句吉祥話,直把皇後說的高興的不成。

等高興完了,皇後眼神卻落到了安常在身上,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艷,笑著道:“安常在今兒這身打扮倒是好看,你這般人才,就不該穿太素的衣裳,反而襯的你臉色不好。”

安常在戰戰兢兢,起身謝過皇後誇讚。

不過皇後可不止是誇讚,還給安常在賞了幾匹料子,笑著道:“我就喜歡看著小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。”

安常在十分惶恐的收下了料子。

一時間屋裏倒是有些暗潮湧動,信貴人咬著唇看著安常在,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似得。

而春貴人則是一臉的艷羨,時不時的還偷看皇後一眼。

皇後穩坐不動,又說了幾句老生常談的話,便讓她們都散了。

……

之後宮裏的情勢果然有了變化,安常在不知道怎麽了,突然得了嘉慶的寵幸,雖然還不能與寵妃比肩,但是好歹已經在宮裏有了些存在感。

而她,並沒有像遜嬪想象的那樣,與信貴人鬧翻打擂臺,她反而越發小心謹慎了,行事溫吞的讓人無法想象。

遜嬪有些惱火,自此也不和安常在來往了。

而安常在似乎也並不介意這一點,或者說,她更喜歡待在自己的屋子裏,或是看書,或是繡花,還挺自得其樂。

思寧算是看明白了,這個安常在還是個宅女啊!

不過也挺好,自己過得高興就成。

十月份,她們一行人終於回了紫禁城,而四阿哥也並沒有像福晉想象的那樣很快就好了,他病了許久,一直到頒金節前後,這才下了床榻。

不過四阿哥是個很活潑的孩子,剛一下床榻,就滿院子跑,思寧有時候去皇後宮裏請安,都能聽到東配殿大呼小叫的聲音。

這還真是個活力滿滿的孩子啊!

這個年過得並不輕松,年底的時候,乾隆突然病了,雖然不是什麽大病,但是以乾隆這個年紀,也是夠嗆,嘉慶和綿怡綿寧,日日到乾隆榻前侍疾。

大年三十除夕宴,乾隆也沒能出席,正月初一祭祖的時候,乾隆都不能起身了,只能嘉慶來。

嘉慶也沒露出什麽情緒上的跡象,看著依舊是平平淡淡。

初二大宴群臣的時候,乾隆還是沒有出現。

接二連三的宴會都不參加,一時間朝廷內外,暗潮湧動,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緊了養心殿。

上皇今年可八十九了啊!這不是什麽小數目,能活到這個歲數上的皇帝並不多見。

正月初二這天晚上,思寧剛歇下,外頭突然就有動靜傳進來。

思寧突然間覺得心跳的飛快,她坐起身,高聲道:“誰在外頭。”

青衿裹著一身寒風走了進來,面色看起來並不好看,她走上前來,小聲道:“是大阿哥跟前的奴才,說是大阿哥有句話要和您說。”

思寧手都在抖,這個時間段,這個關鍵的時候,綿怡能說的有什麽?

“讓人進來!”思寧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。

青衿應了一聲,急忙出去傳話,青黛則是讓人搬了屏風隔開,並且伺候思寧穿好衣裳。

很快的,那個太監就走了進來,他弓著身子低著頭,一進來就跪倒在地上給思寧磕了個頭,然後小聲道:“大阿哥讓奴才給您傳話,今夜風冷,請您早些安歇。”

思寧的呼吸都要停滯了,她和綿怡約定過暗號,若是傳話風冷,那就是說,乾隆只怕是不成了!

思寧閉了閉眼,她自打穿越來,就一直生活在乾隆的陰影中,哪怕他們素未謀面,但是乾隆卻是在真真切切的影響著她的生活,而現在,這個中國歷史上的長壽帝王,也終於走到了他人生的盡頭。

思寧說不上來自己心裏什麽感覺,她只是盡力穩住了呼吸,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靜,淡淡道:“知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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